看着世铎那老神在在,若无其事看笑话儿地样子,再瞧瞧那几个低头不语的同僚。翁同禾只觉得一阵阵犯晕,再想想他们背后那尊神,大夏天的,他都觉得心里凉飕飕地。

上了这条船。就身不由己啊…………想到这里,翁同禾忍不住就有丝怨恨。

海军衙门的经费,自己当初在户部尚书任上,都全部提出来给慈禧修颐和园了,怎么就讨不了好!还怪自己这个帝师的出身!

权力斗争就是如此。不上这条船。就只有上那条船,上了船。就只有小车不倒只管推啦…………生死存亡,就在此一搏!

他正正容色,喊了一声,自然有跟着他奔走的达拉密小章京送上了一个黄匣子。翁同禾双手捧着,冷着一张脸道:“这是皇上今儿亲笔下的诏谕,军机处赶紧用印,发出去,李大人那里,先别管了…………反正朝鲜的徐大人,已经誓师了!”

几个坐着的人都是悚然一惊,徐一凡在朝鲜斩叶志超卫汝贵,誓师出发地电报才到他们手上不过半天,他们还在准备商量怎么应对呢,光绪和翁老头那里就知道了?

世铎一边双手接过黄匣子,一边冷冷的扫了满屋子的军机大臣,达拉密满汉小章京们一眼。

他妈地,咱们这里也出叛徒了!瞧来瞧去,就是那个新进军机学习行走的汉大臣孙毓汶最像!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不敢抬头。世铎这才慢慢的打开匣子恭读上谕,翁同禾也不坐,就站在那儿冷着一张脸看着。

匆匆读完上谕,世铎不敢相信的揉揉眼睛,再仔细瞧了一遍,猛的一拍桌子:“荒唐!荒唐!荒唐!”

三声荒唐,让所有人都抬起了头,世老三今儿怎么痰迷了心窍,对皇上地上谕居然说这种大不敬地话儿?

世铎猛地抬头看着翁同禾:“老翁,该不是你自己捏地上谕?怎么能封徐一凡做奉天将清朝入关以来,本来就没多少传统底蕴的这个边陲民族,在官制上几乎全盘承接了明制。各省流官大多一样。

唯有在他们的龙兴之地,不设流官,而分设三满洲将军镇抚。各地镇守,则是八旗体系满洲都统,副都统,参领等以此类推。

关内外交界处,设柳条边墙。汉人不得出关。二百余年,一直到咸丰时代,都是厉行此禁。围绕这个边墙,也不知道有多少血泪!

咸丰以后,边禁日松。可是东北的统治体系,仍然是旗人兵民一体那一套。关外就是满人的最后大本营。有清以来,这三位满洲将军的缺,不是王爷,就是满族重臣,从来不曾有一个汉人能得到此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