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目光交汇了一下,邢栀低下头开始摆列针具,一时祝师兄幸存的喜悦都消下去不少。

她很难告诉他,这术式能撑两三个时辰的机会十分渺茫,而即便撑到了……仙人台来的是强援,也并非是医道宗师。

床榻上的老人则轻轻咧了下嘴,什么话都没说。

邢栀知道他一定是明白的……这样的高手。这位老人在她感觉中就像一块枯铁,虽然已朽坏殆尽,但目光落在那张脸上时,仍可闻到一种沉重的锋利。

他也确实足够锋利。

邢栀弹起一枚枚尖细的针,银玉两色飘起在空中,针上缠绕着一缕缕极细如线的灵气。

《银玉织命》传自泰山药庐,仙人台也有,是黑绶术士可学的医法,可惜她时间不多,也只学了个堪堪入门。

以灵气为线在身体经脉之中织出一个复杂的术式,保证血气不散,是一门极高妙的内生疗法。

施术大约用了两刻多钟,邢栀额头渗出了一层薄汗。

这术式本就十分耗费心神,更不断逼迫着她的是老人不断流逝的生命,她一定要既快且稳,不能有丝毫失误。

终于这术式勉强完成,不需要灵气去感知生机,从外表便能看出老人的呼吸一下平稳了许多。

“大约,可以撑两个时辰。”邢栀出了口气,低头收拾针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