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缘分分明只是她一个人的咬牙死撑,更何况当局者迷,旁观者岂不是觉得是老天叫他们互不相欠的意思更多?

朱阮阮傻,只为了一个男人傻,但是后来临窗洒泪、对月长吁的时候也三省吾身——根本就没有缘分,只是自己勉强!

可是,她朱阮阮偏生要勉强!

朱阮阮的任性与固执简直是一股自己都不能明白的力量,促使她来,促使她靠近江朗亭,更促使她百折不挠越挫越勇,更促使她在希望破灭的时候孤注一掷、剑走偏锋!

谁也不知道她脚上受了重伤又是怎么咬牙将死人一样的江朗亭带了回来,江朗亭反正是瞧不见,只觉得被扶到床榻上,一双柔弱无骨的小手握着自己的手掌。自己的掌心因为持剑有些粗糙,施儿的手因为练刀法也有几块老茧,可是这双手没有,她就这样柔柔弱弱地握着,纤细滑腻的指头揪着自己的手指——不是施儿。

江朗亭若是说原先那样多的猜测都只是猜测,从不敢往最坏的方向上去想,那么这一回他是当真心中明镜一般落了地!

怨不得,怨不得原先那些不清不楚的话。

他默默叹气,自己现下这状况想要将朱阮阮赶出去也不可能,朱姑娘现下重伤在身自己翻脸无情也甚是不合适。

于是,他动了指头想把自己从她的手指中解救出来,可是谁知那手的主人反倒是被弄醒了,朱阮阮原本是趴在床边累得打了个盹,此刻就精神起来赶紧凑上来焦急喊着:“怎么样?要不要水?要不要吃饭?要不要解手?”

江朗亭见她已经如同是最最热心的老妈子要将自己往太爷里头折腾,于是十分不乐意也不自在,于是说道:“都不必了。你出去,我想一个人静静”。

哪里知道这丫头已经十分欢快取来一碗水,要扶起他喂着,江朗亭十分口渴,可是再怎么难熬也不想是她来伺候。朱阮阮道:“大哥哥,快喝点水!你那嘴上都是干皮呢,我方才用帕子沾了一点也不济事,现下好了就多喝些”。

江朗亭不肯,可朱阮阮已经十分固执将他扶起来,水也递给他嘴边,仿佛是十分贴心说道:“赶紧喝了。我煮了粥,一会儿拿勺子喂给你”。

江朗亭闻言心中更加烦躁,于是将空了的碗递回去,皱着眉头说道:“不必了,我不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