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朱炎猛地抬起头,他眼中十分镇定,见小姐乃是不知真相不罢休的架势,于是低声答道:“是。小的打探过,说是先夺家产,再灌毒汤,总之全部是坏在他手上了。”

闻言,钟莹那身形稳不住似的晃上一晃,一块巨大的阴霾从心底升腾而起势不可挡,她按住桌角将身子撑着,这才咬着字眼问道:“果真害了他大哥。那么,赵公子呢”

朱炎见小姐倔强地立着,那清冷的烛光微微映照着她的侧脸,她的脑袋高高扬起与纤细的脊背生成一条直线,不由得叫人生出一股子怜惜。

钟莹那十指丹蔻紧紧抠着桌沿儿,浑身架子仿佛都是绷紧着的,这架子看似十分坚固,但正是因为绷到了极致,所以似乎轻轻一敲打就要碎成一地,全是渣子。

这朱炎岂不知道自家小姐的心思

整个朔北城都晓得

原本她一门心思要嫁过来那会儿,赵家门槛里头那些不清不楚的事自己已经有所耳闻,还没来得及跟小姐回明白,钟莹已经坚持着、夫人老爷催促着已经八抬大轿进了赵家后院。

于是,朱炎忖着也不必说了,反正小姐与赵紫骝已经成了一家人。好的歹的,以后也都是捆在一处一起受着。那么,蒙在鼓里跟这么个人面兽心的东西过上一辈子,只要太平也行。

可是,谁知如今已经瞒不住了

不但瞒不住,俩夫人的一番作为已经叫这府上炸开了锅,说来也是倒霉先炸了小姐,而后才炸了全部人。

小姐问着赵惊弦,朱炎原本也想打个哈哈过去。奈何小姐那执拗脾气一上来,不弄个三四五就不算拉倒,任凭谁也架不住。再说,这赵宅之中唯有自己一个人是个可靠的,她不找自己还能找谁去若是气急了再生出什么事端,那么只怕是守着青灯古佛过点安稳日子都不能够

这般一想,他斟酌着便要开口,可是先心下叹了一口气:唉,赵惊弦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