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阮阮闻言乃是小脸煞白,喊着:“旁的人也便罢了。可是我不能没有你!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只要你!别抛弃我,别丢下我——没了你就活不下去,求求你,求求你!”

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将额头亲吻地面,双手合十如同最最虔诚的信徒,眼睛之中全是泪水一串串摔下去,她抓着丈夫的裤脚指头用力到泛白,一张脸死死贴在他的腿上,瞧着那高大伟岸的身躯,口中则是毕生不常出口的全部软话,仿佛是即将失去母亲的幼子,双唇颤抖,牙齿打颤,使出全身力气才能叫自己的舌头不零碎,那断开成一字一字的话也才利索连起来。

朱阮阮已经疯了——夫君为了血衣藤妖苏弑要死,自作多情、一意孤行是拦都拦不住!

自己要的分明不是这样!

朱阮阮打从见他第一面,看上他开始,预想的分明是自己与江朗亭白头偕老,即便不是一往情深,自己自然也不配他一往情深,但至少也是相敬如宾,举案齐眉。这件事后来也没有那样多的意外,她渐渐松了口气,可是,到底是为什么最后就变成了这样?

这事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这绝境之中?

朱阮阮抛弃母兄,只身一人长途跋涉终于找见他,成了江朗亭的夫人,难道要的就是今时今日这样的结局?

她这辈子也不曾想过自己这一意孤行与任性妄为居然能将自己至于这样困境——才十六岁,活到今天也才快十六岁,可是朱阮阮这辈子约莫就活到头了!

这些年所见过的最最好看的烟霞、火花居然都是这灵妙峰断命崖上的,都是今夜眺望过的每一处风情;

她听见过的最最好听的声音,乃是苏弑与赵惊弦旁若无人的互诉衷情;

而她见过的这世上最最可怜可恨的姑娘不是旁人——而是一文不值、夫君背弃的她自己!

面对朱阮阮的哀求,江朗亭便是客气一笑将她视若无物:“哦?是吗?你都十六的年纪,都是大人,莫说什么抛弃不抛弃的话。何必这样为难你我?只是——你离不开我?我倒是瞧不出来,我只晓得——你********将我据为己有,叫我做你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