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玦山庄当时正是吃饭当口,除了那些个轮值的下人,其余人都是大吃大嚼,忙活一天终于喘一口气,热闹之处并不在前院。

头一个察觉不对劲儿的乃是张愈。

他吃了饭,交代那送饭的小丫头再给张衡之张庄主加上一道点心,于是拎着食盒的丫头重新又回来了听他的话装上东西,转身又匆匆走了。

张愈是个常年练功的,一日里也不曾落下,那功夫在整个庄子上也都过得去。

他即便是没有那般厉害的眼睛、鼻子、耳朵,至少也有作为一个武人的直觉。

这一夜他察觉出了不太平,十分不太平,可是不是邪门不是鬼祟,总觉得要发上什么事。

他立在廊檐下四下查看,脑袋伸出了半日也没有见到什么不寻常,突然他往后急速一闪,身子后倾干脆贴在墙面上。

那脚却收得稍微慢,眼前寒光一闪,一柄利刃已经打从房梁狠狠切下,朝他的身上剁下,饶是张愈身手快也被剁去了半只脚

分了家的右脚跟右腿隔了一寸距离遥遥相望。

张愈何曾吃过这样的亏他一声痛哼,那头上豆大的汗珠已经落了下来。

于是一边忍着疼,一边手中的长剑也挥舞出来在胸前抵挡。

也是这会儿他才隐约瞧见那对手的模样浑身白衣,上头血腥味极重,一头长发凌乱地挡上半张脸。来者仿佛不是活人,而是与自己生出了挖过祖坟的大仇大恨,招招威逼要致自己于死地。可是,他现下还认不出。

月色斑驳张愈瞧不见她瞧不见脸蛋,可是一双眼睛闪闪发光,如同是积蓄了整个月亮的光辉,带着一股子饮血弑杀的决绝,叫张愈心中生出了怕这种怕才是要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