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分别不在还都有自己的理由,听起来也找不出什么不实在。

苏施歇过这股劲儿便勉强立起来往舱中走,扣儿想上去搀扶却被她避开几尺,有心疏离。扣儿一番好意受了这待遇也只当做是她小性儿犯了,不值当再去贴冷屁股,轻轻“啧”了一声将盛给江朗亭的鱼汤递过来:“都要熬干了,若是醒了就喂他。”苏施一瞧,那汤中正巧有只鱼眼,这般凉丝丝的月光辉映之下乍一瞧,活似笼中老儿被泡得透明的眼睛。

她没忍住,又吐出一口酸水,当下腹内是翻江倒海得难受。扣儿见她这般也来了脾气,将碗往她手里一塞自己掉头就走。

张大爷却是冷飕飕地扔过来一道目光,半笑不笑地问她:“姑娘作呕是为着什么?莫非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又或者是此中有什么叫你不敢瞧的?”吃错了东西?喝了满肚子泡着死人的水算不算?

苏施听他这话里颇有深意一语双关,于是直直地挺起腰板,拿长剑在身后撑住,壮着胆子问道:“张大爷如何晓得,我瞧不得?”

“张大爷”见她这幅模样于是淡淡一笑,也不知有几分嘲笑,总之答道:“我总有的是法子。姑娘你倒是可得保重身子,这一路山高水长的,真能遇见些什么还真是不好说。”

这话里有“好自为之”的意思,但她通透,听着也有一部分是说暂时不会动自己,这一点倒是叫人略略安心。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能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苏施原本是想自己个儿解决这俩麻烦,可眼瞧着这须发皆白的“老爷子”现下居然孔武有力,哪里是个老人家的体格?只怕自己讨不着便宜。

再加上,自己虽然有柄长剑,但他那气势却是乌云压顶一般毫不吝啬地砸下来,似乎将自己那点举动、小心思瞧得一清二楚,也压根不放在眼里,仿佛自己已经在他股掌之间,根本不值得加以防备。

想到这儿,苏施反问:“山高水长,还远着呢,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