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不过短短一个月,赵家已然是翻天覆地好大一番变化。自己一个不察将绸庄托给他人打理,方才回来却知:自己简直是猪油蒙了心引了条狼入室,不止是绸庄,只怕现下赵家整个产业都被改了名字他赵紫骝好大算计

却说当天,赵惊弦方方回了府上,这才发觉自家头脸好一番修整,仿佛是新近翻了一回。相比之前真是富丽辉煌,十分豪奢。

他心里不由得暗自嘀咕:这可不像是兄长赵的卢的做派。大哥从来讲求朴实内敛,哪里肯施展这般张扬手笔再说,当日他诗书茶酒聊慰平生,不肯再踏出小园一步,总不至于是自己画了图纸喊了外头的匠人依样造出来吧,他哪里会有这闲心思

可是,除了赵府公子,还有谁这般大本事赵惊弦到了家门口居然第一回生出了异样情绪。

由于在外头风也吹来日也晒,不曾顾得上好好收拾,晋州人人皆知的桃花公子如今黑了也瘦了,脸蛋也不似原先娘们儿那般白皙嫩滑,渐渐显出了作为男人的骨架、棱角;嘴边微微钻出一块青涩胡茬。

身上仍旧是凉州换的回人打扮:上衣下裤,头上也没了玉簪,只剩下块黄扑扑的头巾裹着,脸上又是汗渍又是灰尘,满满糊了一层这副德行绝不是往日里摇着绸扇只知道四处寻花问柳的小纨绔,分明就是西域贩货回来的商旅之流。

因此,看门的一时也没认出来,他们赵府高门大户,何时任由这种小角色进进出出

赵惊弦还没开口,心头却十分纳罕:为何这伙人自己一个都不认识瞧着他们格外眼生。奇了怪了,这四个五个的都是从哪儿挑上来的自己居然半点也不面熟。

他也不曾想居然会被挡在自家门外。双方互不相识,他便上去搭话,找了个立在石狮子旁边瞧着眉眼憨厚的大哥问道:“我是来找人的。借问一句,府里有个叫阿成的,不知还在不在”

那大哥却瞧着他上下打量,劝道:“瞧你似乎也不是很明白。你方才问的阿成莫不是成管家我们这些底下人,哪个敢称呼他的小名你也留点神,他现下是公子最器重的红人,好大权势,跟个主子也差不离,可别乱叫。”

赵惊弦心下十分诧异:管家莫非是大哥重掌家业否则,自己的书童阿成是得了谁的提拔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自己原先还担心没个人指点,到时候得捅娄子,有他辅助还安心些。

只是原先瞧着哥哥是极为坚定的,何况他还是那般言出必行的君子。这到底是哪会儿想通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