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谁的伏笔(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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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鹤山却好似看不见,用力地握住这手,连带扯得蚕儿身上的伤生疼。他一扫往日的脉脉柔情,阴森狠厉地说:“我只问,你这双手绣不绣得出来”
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蚕儿明白过来他要作甚,惊恐地挣扎,想往后躲。却哪里躲得过他把她拽到小厮面前,指着她的手说:“既然不能,留它何用”甩袖离去。
然后李鹤山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他脸色阴郁,快步走开。
这就是蚕儿清醒时最后的记忆:脸前地上趴着一对手,并着那颗剥完皮滚在地上,被踩的稀烂的紫晶葡萄。
阖府上下此后再也没见过那个曾经飞上枝头、五日娇宠的蚕儿,只道老爷的五夫人疯了,仍住在杞兰苑,但有人听见她彻夜哭号。
外面的人却都传,李老爷从外面捡了一个断手独眼的女人,看她实在凄苦,就心生怜悯,由怜生爱,纳了她做五夫人,说及此,男人无不心生感慨,高山仰止,敬佩李鹤山慈悲;贫家女子,但凡手脚全乎,无一不想被仁德的李老爷纳了妾对一个残废尚且如此,何况自己呢
只有荐了蚕儿去主屋的帮厨张妈后悔不迭,只恨当时看着蚕儿够灵巧自己多了句嘴,结果好好一个姑娘落了个这样下场。
张妈四处私下打探,方知蚕儿兴于牡丹,衰于牡丹。李鹤山因着一朵金线牡丹对她的命运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足见内里对它过分执着。
获悉其中内情,张妈对那个牡丹绣娘也十分担忧。
得知牡丹出自苏良苏先生的妻子时,她更加嗟叹:苏家只怕是要出大事了。张妈常年不出李府,与苏家未曾谋面,却也听闻那个沅柯千娇百媚,笑靥如花,更兼着一身大家闺秀的气度,任凭个女人见着都心生向往,更别说因着绣艺便生了心思、对一个蚕儿尚且如此垂爱的李老爷
这厢张妈叹气忧虑,那厢李鹤山更坚定了爱慕之心,命贴身小厮去打探,掘地三尺也得给他挖出来这绣娘是哪个。
终于,一个蝉唱声声的午后,沅柯被请进府,李鹤山初初见着这个兰质蕙心的美人儿:二十出头,身着一条湘妃色交领长袄,没什么花纹,只在前襟绣了一朵花苞半开的牡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