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舟披着被子,和他一起面对着月亮,听江舫慢慢讲完了这个漫长的故事。

江舫却怕南舟听得渴了,递来一罐微温的橘子汽水,单手启开,递给他。

南舟接过来,喝了一口。

因为还是不大熟悉罐装饮料的构造,他的嘴角流下了一点带汽的水液。

江舫抬手,很自然地替他擦了擦嘴角。

随即,他的指尖顿住了。

这个动作唤醒了他久远的记忆。

他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教堂,万千日光透过破碎的彩色玻璃,将二人的面目分割得光影明晰。

膝盖下是粗粝破碎的瓷片,圣母染血的头颅歪靠在他的膝旁。

南舟面颊上污染了大片的血污,被江舫扶起身来时,他一头凌乱的黑发自然披落,整个人像是一头温驯的小羊,将脑袋抵到了他的胸口,嘴角淅淅沥沥地垂落下鲜红的血。

江舫还是来得太晚。

南舟的血几乎流干了,现在像极了真正的一个纸人,就连重量都轻了许多。

……

江舫略粗糙的指腹在南舟沾了一点汽水的下巴上停留片刻,开始逐渐上移,温柔地试图擦去记忆里那些血污。

南舟:“……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