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绯烟走出去也就一二十步便可见一人高的荒草,叫不上名字,总之是整面遮掩的好帘子。

她刚刚宽衣解带,便见不远处有什么东西在动,她胆子不算大,此时此刻也没带武器,但还是凑过去查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拨开草丛枯树,只见原来是一匹小马去衔草根,单一骝毛,身材矮小,高约三尺,长近四尺,不仔细瞧还真以为是匈奴人养得巨犬。

陆绯烟不曾见过自然觉着稀罕,但若是凤凰在此,必定能认出此乃是秦韩进贡的稀罕物件,乘之可行于果树之下,因此得名曰:“果下马”。

她极为蹊跷,于是轻轻走上两步,见它又是打响鼻又是拿蹄子刨地,绯烟生怕惹火了它自己挨踹,于是默默退回去,却不提防被个什么物件绊倒在地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嘴啃泥,身下倒是软软的一块垫子。

她一激灵赶紧爬起来,那个套了破衣烂衫、面朝地上趴成死狗一样的东西居然是人

绯烟见他一动不动,真真儿吓了一跳,于是那心肝也碎成八瓣。可她没法说话,便一脸惨白冲出草丛去找帮手,滚到凤凰脚边跪着手忙脚乱地比划:里头有人

凤凰误会她是被谁非礼了,怒火万丈就往那草堆里冲,长剑挥过去,“刷刷”几下便将那地削平了,露出拱着草根的小马与地上的人。那马儿正吃得好好地,猛地被吓了一跳,于是发了疯似的横冲直撞便窜了出去,眨眼的功夫不见了,可怜凤凰还没瞧出来那是个什么玩意儿。

他又拿脚轻轻踢了踢那人,以为是装昏,可谁知仍旧一动不动。凤凰耐心尽失,将人一把提溜起来,一瞧才知:这是个柴火棒一样干瘦干瘦的小子。

一身行头也不晓得是从哪儿捡来的,脸上糊了一层泥巴瞧不出长得是不是周正王五。凤凰拿手往他鼻子下头一探,见还有气儿于是将他扛在肩上便走回去。

江朗亭原来精于医术,切了脉说道:“并无大碍。乃是劳心劳力昏了过去。”苏施伏在他心口一听,果真是呼吸绵长像是睡死了,当下也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