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惊鸿隐姓埋名,与内眷从不交道,诸人皆是只闻青夫人,不知其人,甚至不知她在哪儿住着。

对她这样的女人来说,张从古也许正是不错的选择。

必竟他真心实意待她,叫她不曾吃过一天苦,受过一点罪。这样十几年如一日的娇宠,水滴石穿,细水长流。着实爱王惊鸿真切,更难得是爱她长久。

也正是如此有始有终,所以王惊鸿真格儿无忧无虑过了不短的好日子,那容颜有张从古滋养,仍旧是明艳照人。倘若不是江朗亭上门,估计就会这样天下太平地白头偕老吧。

江朗亭来了,这对夫妻如同惊弓之鸟,心下不安,思来想去也只有先下手为强,直接除去才能高枕无忧。这方是一了百了的法子,只是如何使得名正言顺还不留话柄倒颇费心思。后来他想到了用王惊鸿的身份作文章,立誓要翻搅一江脏水来淹死他。

偏巧,此时探子查了苏施的惊天秘密来禀报,张从古更有了逼迫师弟就范的工具。所以,此番江朗亭上门,张从古盼他来,只打算接连发招将他打得灰飞烟灭。

也不知是哪个泄了风声,逼自己不得不提前动手,这才有了跳崖一出。为了防着夜长梦多,苏施这张牌一亮,果然江朗亭就不得不老实,剩下的就是再使出王惊鸿这张牌,管叫他自裁于天下,死无葬身之地。

王惊鸿与张从古多年来的姘头身份自然惊呆了江朗亭。但听师娘亲自说出来,他不信也得信,但心中还是难过,问道:“师娘,你快活么跟了师兄你快活么”

其实,江朗亭是想问:你对得住师父么他倘若地下有知,是如我这般觉着恶心还是真心实意欢喜你得了个“好归宿”虽则见不得光

王惊鸿沉迷于爱情,但江朗亭那眼神语气,三番五次明知故问,蓦地引她十分不舒服,过惯了随心所欲的自在日子,从不曾被谁这般纠缠。那俏脸上便结了一层冰,语气也冷了起来:“自然是快活。亭儿,你到底想说什么”

江朗亭闭上眼不去瞧她,终于压下一腔怒火,这才答道:“不敢。我只是想,抽个时候过去瞧师父。”

闻言,王惊鸿的神色才渐渐柔和,缓声说道:“我也是新近去瞧过他,只是你,亭儿只怕是去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