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拍着桌子,仿佛以往那样千百种怨恨一下子都要发泄出来,他这会儿全然不是白日里翩翩佳公子的模样,没有那样意气风发,也脱去了干练精明的外衣,现下全然是个烦恼得不得不吐的少年。

“你是不知道,我如今有多后悔”,张衡之打着酒嗝:“我总算是知道了离开了张从古,离开了我那个本事通天的爹,我什么都不是我算个屁”

一只酒盅又被他砸在地上,张衡之恨声说道:“天下人的面子从来都是给我爹的,根本没有一时一刻是给我的”。

他双手扯着头发,痛苦说道:“实际上,月牙儿,月牙啊,我明明知道啊,这个道理我根本晓得,早就应该自己立业了,可是总跟自己说着再赖一会儿,在我爹的名声下再赖一会儿。爹是个屹立不倒的,可是现下谁能料到他不成了居然如同是烟火一样说散就散了,除了那一刹那热闹如今什么都没给我剩下”

月牙儿坐过去轻轻抚摸张衡之的头发,无声的温柔给予张衡之莫大的安慰。他哭出了声:“想来我也是个七尺男儿,往日里也是用他的使他的,样样都是现成称手。可是现下,什么都没了,我必得自己去挣他打下的基业,我若是不能自强就任由它丢了,那么不光是不贤,而且是不孝”他哭得涕泗横流:“朔玦山庄,朔玦山庄好大一家子人好大一摊子事如今连一个教导我的人都没有,我可是怎么办呢”

说到这儿,张衡之抬起头一双大眼睛瞧着月牙儿,可怜得像是一条被扔出了家门的狗:“月牙儿,你说我怎么办这苦楚我能跟谁说谁又能帮帮我我,我,哎”

月牙儿轻轻往前一探将这个少年揽进怀中,张衡之伏在她柔软的胸膛上如同是个孩子一般啼哭不止。月牙儿则是抚摸着他的头,顺着他的脊背,将张少庄主这一张俊脸在自己心口上贴了又贴。

男人究竟该怎么征服女人

男人不需要理解女人,只需要爱女人。

可是,女人究竟该如何征服男人

女人不需要爱男人,只需要理解男人。

女人理解男人,同时做好了闺女、娘子与母亲这三重身份,最最重要的乃是保护这个男人心中的小小少年。

月牙儿一不痴缠,二不多事,三不言语,却令张衡之沉迷在她的怀中,这个姑娘身上又软又香,仿佛是有些小时候娘亲的味道,于是,张衡之那脑袋在她的怀里拱了又拱,月牙儿吃力地将他挪到床上为他脱了鞋,可谁知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我怕,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