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哥哥吩咐给荆湖的几个好汉准备礼物时。小弟便去看了,粗略估计不下三十万贯,最多四十万贯!”扈成回禀道。

“甚么!?两个仓库的海货。直把二十多条船装的满满当当,竟然这般不值钱?”焦挺不可思议道,显然和他的心理价位有所落差。

“焦挺哥哥不知,这山东地界往高丽跑私商的都知道,贩东西去高丽那才叫做海贸,从高丽贩东西回来,却要看运气,运气不好也就赚两个辛苦钱,聊胜于无了!”扈成摇着头道,

“他那里贩回来的,不过是些漆,青器,铜器,参,茯苓,松子,榛子,松花药材等物,价值哪里能跟咱们的瓷器、丝绸、书籍相比?而且这些东西成色最重要,成色好的不一定次次有,所以说要靠运气,就说咱们这次在登州的缴获品,虽不能说都是次品罢,但成色也强不到哪里去!”

在这个时代,说起来,大宋的诸多商品乃是国际贸易中当之无愧的高档货抢手货,其他许多与大宋进行贸易的小国只能靠出卖最初级的资源来弥补贸易逆差,很显然,高丽便是其中之一。

“捡些珍贵的药材留下来自用,其他的全部放出去,贴补一下山寨支出,若再没点进项,杜迁兄弟只怕就要夜不能寐了!王庆那边来去也得几个月了,倒也不忙!”王伦对扈成道。扈成闻言朝杜迁一笑,点头应了。

二三十万贯对于从前的梁山来说,是个很大的数目,但在目前也只能算是杯水车薪,随便经历一场长途跋涉的阵仗,便能耗个差不多。但有进账总好过没进账,只见杜迁摇头一叹,道:“哪天穷疯了,老子打破济州城池,问张叔夜老儿借点钱花花!哪怕最后惹得赵官家御驾亲征,老子也不理会他,到时候拍屁股走人,去济州岛上继续逍遥!”

“那你不是找错人了,张叔夜哪里有钱?再说济州不过一个四县小州,钱粮不多不说,还有转运使不停往东京输送,就是打下来时,若运气背了些,恰恰等他刚刚解送回京了,恐怕便是空壳子一个!”王伦摇头道。

宋朝不比唐朝,唐朝地方州府财富丰厚,而宋朝就显得磕碜多了。宋代每路都设有一个转运使,他们的任务就是把各州府除去开支以外的税赋源源不断的运往东京。唐朝安史之乱时,两京俱失,但敌后的各州郡都能各自为战,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州郡手上有钱有粮。而金人一入侵,宋朝大多数州县没有做出应有的抵抗,跟宋朝强干弱枝的国策有很大的关系(不光收拢军权,还有财权)。

不过穷归穷,起码也是一州首府,财富肯定不是祝家庄这等民间村坊可比的,虽然开支以外的税赋要上缴,却不像后世那样存入银行便行了,他是要把银钱和粮食积攒起来,看一年往东京运送个几次,这里面便有个时间差了。也就是说,钱粮的运出之前,虽不属于州府,但是却寄存在州府。

众人听了王伦言语,都是有些惊讶,从前山寨奉行低调发展的政策,基本不会沾惹州府,此时见王伦顺着杜迁的话开着玩笑,还做出详细解析了一番,莫非现下哥哥的态度有些松动了?

见到众人奇异的目光,王伦笑了笑,也没解释,这个事情目前他只跟闻焕章交换过意见,等萧嘉穗回来之后,他准备再请两位军师,一起探讨一下山寨日后的行动准则:该不该打州府?甚么时机下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