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迁刚一说完,便见王伦把酒碗重重磕到桌上,怒道:“这厮可恶,占了田亩不说,连庄子也给侵占了,杀人不过头点地,这县尉做事连点余地也不留,看来是讨死心切!罢了!今夜且就遂了他的心愿。杜迁兄弟,便点起三四百人马,今夜我与你同去!”

杜迁忙推让道:“这等区区小事,怎好又劳哥哥亲出?只说那李家村一个户不足百的小村坊,旁边又无晁盖那般的土豪,我看哥哥还是留在山上,就陪林教头这几位新上山的兄弟喝酒,只小弟点起三百人,足够了!”

王伦沉吟片刻,摇了摇头道:“那厮县尉出身,说不定手下便有些看家护院的好手,倒要防着些,切不可轻敌!还是着你带四百人,我同去好歹也有个照应!”

林冲在一旁听到,开言道:“小弟刚刚上山,无尺寸之功,多蒙寨主错爱,众兄弟抬举,今夜愿替寨主走一遭!”

杜迁一听哈哈大笑,道:“区区县尉,怎当得林教头大驾?照我说,就依了哥哥,我独自带四百人下山便了!”

见三人说得不亦乐乎,阮小七忽笑道:“我素闻江湖上落草都兴个甚么投名状,不若小弟今晚也凑个热闹?就与杜迁哥哥同去,也算纳个投名状!”

王伦闻言笑道:“小七又来说笑,如今座次都排了,还要你纳甚么投名状,你只当是去酒店,先用饭后付账?”

众人听了王伦言语,都大笑起来。小二和小五见弟弟这般,都是摇头苦笑,唯有小七一口咬定要去,林冲也起身求战。王伦想了想,便道:“既然如此,那便请教头和杜迁兄弟同去。小七只是要去的话,我也不拦着,只是千万小心,那县尉不比寻常百姓,这厮在官场上厮混了几十年,又兼执掌一县治安多年,手下指不定便网罗了些亡命之徒,诸位务必注意安全!”

三人见说这才大喜,都起身相谢,王伦又请大家坐下,重新喝酒。闹了一个时辰,大家才去歇了,只为晚上出征养精蓄锐。

有事话长,无事话短。不觉已到初更时分,天早已黑了。王伦在金沙滩上与众人送行,只听他对大家道:“预祝各位兄弟凯旋而归,报得孩儿们的大仇!我便在李家道口摆了酒筵,等待三位兄弟的好消息,只是诸位务必小心!”

众人大声谢了,依次登船。午时那场酒筵后,小二便回村联络乡亲们去了,此时是小五执掌水军。王伦吩咐宋万好生看家,便也登船径往李家道口酒店而去,朱贵带着弟弟朱富相陪左右,一同往酒店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