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包厢,赵文喝得上头,脸色通红,却只是盯着宋知雨的眼睛:“怎么了?就那么会儿功夫,谁欺负你了?”

宋知雨抿了抿嘴唇,“没有,我们走吧。”

赵文叫了代驾,宋知雨站在绿化带旁边的水泥台阶上,夜色已经暗下去了,城市里的灯光在夜色中分明,点点璀璨,汇成尘世的天市。

他低头看了眼表,再抬头,赵文找的代驾开车过来了,他突然福至心灵似的,往左边望了一眼,看到浓荫被乳黄灯光照亮,一辆梅赛德斯停在那儿,几乎是隐在夜色里,那酒楼老板弯着腰和后座的人说话。

“知雨,上来。”坐在副驾驶的赵文催道。

宋知雨没说话,看到后车窗摇下,伸出一只手,年轻,瘦,雪白修长,食指和中指夹着根烟,闲闲地靠在车窗上,有种漫不经心的纡尊降贵。

“知雨?”

“来了。”

宋知雨上了车,赵文打开车载广播,还是橘子海。

他垂着睫毛,安静地坐在后座上,慢慢坐成了一尊玉白的雕像,不喜不怒的,眉眼天生的温柔慈悲,唇却抿得冷淡肃穆。

他知道那只手食指的第二个指节上有一颗小小的痣。

宋知雨想,怎么就忘不了呢?这么细枝末节的东西都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