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谯盯着严越明的眼睛说:“严越明,我还是得说,你特么就是混蛋!你把女朋友带到家里,然后抽空带你哥哥去开房!你还让他和我一起去看电影!”南谯哑声说:“你的女朋友满世界地炫耀你,你阻止了吗?你有想过他可能会看到吗?你怎么有脸说想他?”

严越明很疲惫地闭上眼睛。

药片终于发挥药效,严越明仿佛提线木偶摔到床上,盖上被子,然后机械性地睡觉。

严越明做了一个梦。他已经很久没做梦了。

他成了个七旬老翁,拄着拐杖路过一棵梧桐树下。他太老了,已经不是十八九的少年,爱和恨都变得很轻很淡,只是几桩风流韵事还被家中小孩儿作为饭后谈资津津乐道。树下坐着另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年轻时让他受难的惊艳美貌已经难见踪迹,似乎变成了平庸的某某。

两个人擦肩而过,终于忘记了对方是自己人生中无名无姓的谁。

严越明挣扎着醒过来,冷汗涔涔地坐在地毯上,半晌,又膝行到抽屉旁,拿出一本笔记本。

笔记本主人的字迹很清秀,有几页已经被严越明翻薄了。

【7月11日晴

我和妈妈搬到新家。爸爸的遗照不能拿,我偷偷藏了一张一寸照在镂空书签里。

别墅很大,挂画,编织地毯,水晶花瓶还有游泳池。这不会是我的新家。

我真想住校,但是妈妈不同意。

她说,那个男人是我的亲生父亲,可是我的父亲已经死在铁轨上了,现在他活在我的书签里。

我见到那个男孩儿,长得好高。最好能和平相处。】

【7月15日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