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用呵呵一笑,也不怪王伦话多,颇有风度的回道:“这两位是我的相识,除了一身文墨本事,贯会使枪弄棒,舞剑抡刀,乃是济州城里赫赫有名的萧让、金大坚!”

王伦见说倒是盯着这两人看了一回,只见两人愁云满面的样子,心中便把那来龙去脉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两位武艺虽不是专长,倒也胜过一般的庄汉,更兼还有别的本事在身,办个假证刻个章子都不在话下,日后走私商这晁盖倒也用得着,想是这位智多星又使了什么法子,直叫这两人不得不下水,便笑道:“圣手书生和玉臂匠的大名在下早有耳闻,只是虽有结识之心,小可却也知道两位对我这山上大王避若蛇蝎,倒也不敢前去搅扰!不想两位如今却投到晁保正的庄上,好,好!”

这两个本分人原在济州城里做守法公民不知道有多舒心,不想却叫旧友拉到这济州境内头号私商大佬的庄上,哪里会心甘情愿,此时两人一听王伦言中之意,都面有惧色的望了望晁盖那铁塔一般的背影,却哪里敢多言,

见他两人这个反应,王伦心下更是肯定了。只觉得人生一世,若误交了吴用这样的损友,那真是后患无穷。这萧让和金大坚虽然仕途无望,但贵在术业有专攻,以他们的手艺在这济州城里混个小康水平完全无忧,不想清白日子没过几天,却被那最佳损友惦记上,现下不得不蹚这趟浑水。

吴用亦见了这两人情状,却并不在意,只是见王伦话里多有挑拨之意,当下也不再卖弄风度,开门见山道:“王头领,今日我等有些私事未决,就不用牵扯乡亲们进来了罢!”

“说得也是!”王伦回道:“乡亲们请先回罢,待我跟这位晁天王了结了私事,如若还有一口气在,定回来接你们上山!”

西溪村父老闻言无不酸楚,只听便有人叫道:“头领待俺们如此之厚,我等怎肯叫头领为奸人所害,俺们都不走了,正好看看他托塔天王是个甚么德性!”

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晁盖开口了,“我等以义民击杀匪盗,尔等百姓若不退开,便是从贼,勿怪我不念乡亲情分!”

忽闻王伦一阵大笑,直笑得晁盖一等人莫名其妙,只见他笑了一阵,方才停下,道:“晁天王,真人面前不说假话,谁都可以说我王伦是匪盗,偏你说不得!”

晁盖老脸一红,正要答辩,却听身后一个黑大汉叫道:“晁保正,俺哥哥叫俺来保你不叫王伦欺负,现在却不是人家欺你,而是你在欺人,俺不管了!”

晁盖一听,心中怒火涌上头来,这黑厮平日里便不消停,此刻却又阵前倒戈,大败自己士气,正要发火,却叫这韩伯龙逮到机会,大骂道:“李逵你这黑厮,想讨死便早些说!”

李逵一听哪里忍得住火,上前便去揪他,这韩伯龙吃他打过,心有余悸,便要躲开,却叫李逵揪住他的衣衫,捏着拳头便打,晁盖怒急,大吼一声:“住手!”李逵哪里鸟他,只顾打,吴用见状心急,忙上前隔开两人,叫道:“你就算不看我面子,须要看那戴宗的脸面!”

李逵闻言,冷哼一声,回身便走,走了十几步远,忽见这莽汉寻思道:“眼见那个书生便是王伦,若叫他给晁盖害了,俺这心下还有些不落忍!”便见他走到一颗大树下,倚了朴刀,靠树坐下。

见他这般,吴用也不管他,只上前道:“王头领,闻你爱民尤甚于爱己,如今一见,却叫人难以心服,莫非只拖着百姓与你一起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