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卿与司清宴皆是叹气,在私下里去问几个人,多是闭门不出或者婉转拒绝,都装聋作哑不肯应承。

当真成了自己孤军奋战、几无胜算门中那么多高人都不肯伸手,两个手下,昏睡着一个陆绯烟尚且照料不到,只余下一个司清宴,她也真是要替他愁死了。林慕卿这会儿真是跌进了泥沼,每一步走起来都极其艰难,连个腿都拔不出来更别说往前走。

司清宴也是干着急,后来她想到了一个人,于是也将那人拉进来,这般算起来也就是三个人,紧密筹划之时,门主传来一个消息,说是卢高伦那老儿前些日子得了一个小重孙,七日之后,府上正是张灯结彩要大肆庆贺一番。老儿虽说不愿意张扬,但到底是一桩喜事,再加上古来规矩不可废,所以也得请上不少同僚沾沾喜气,再加上亲戚、友人、仆役、婢子,到时候大大小小算起来约莫也得上百人。看护必定是宽松,想杀卢老儿唯有那个机会最为难得,除了那日,只怕是之后再也找不见一个叫司徒府大门敞开的时候。

听了这话,凤凰带着司清宴拔营启程,连夜去往长安。

这一日下午,长安一出宅子。

时候快到了

林慕卿那眉头根本就不曾舒展过,额间那朵凤凰花也不是傲然怒放,反而有些皱皱巴巴,恰似他这会平整不了的心境。

因着昼夜赶路,又劳神又伤身,他与司清宴敲定了计谋就止不住一阵咳嗽,吐在帕子上的痰都带了血丝,一张脸也十分憔悴,此事是商量妥了,可算是妥了。司清宴便熬了一碗白藕梨汁叫他喝了,劝他躺下睡上一觉,只待夜里与那老儿决一死战。

说来也怪,平日里都不觉着有这么安生,但是那个下午他睡得特别香甜,几乎要忘了夜里那桩拿命去换的差事。

等他醒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下,月儿初上柳梢。一盏冷茶泼在脸上将他一下子惊醒了,睁眼便见个人立在床头,那人冷冷一笑:“人人道你潇洒倜傥、绝顶清贵,呵,在我瞧来你也不过就是个放任女人替死的怂货追魂七弦司清宴决心卖命,你倒好,无事人一般地睡大觉”

“她去了哪儿”

来者背对月亮,瞧在凤凰眼中就只是黑黢黢的身影,剩余一双精光四射的眸子。身材不高,话音低沉:“还能去哪儿你问我,还不如去问自己。你会不晓得现下赶过去估计还能叫她全须全尾,可是再迟一些,只怕司清宴就算是钢筋铁骨也得被一群护院剁成肉泥。再说,卢司徒年纪不小,但是那身功夫也是深不可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