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万应年纪这般大,总归是会走在前头的。

能活几年不好说,她若有了孩子,便是一个牵挂,而且听她话里意思,将来若冯万应先走一步,她是要守一生的。

一生听起来简单,可是却又有多难?

“你的母亲当初在长乐侯府的日子是怎么样,你也是见过的。”她提醒着,傅明霞却很是坚决:“姐姐不必劝我,我都知道。”

“不瞒您说,那时我不想嫁他,也是见过我的母亲过的是什么日子的。”

她噙着眼泪,笑着道:“我自小便没见我的母亲穿过一件鲜艳的衣裳。”

永远在白氏面前低眉敛目,一辈子对着冷清的墙壁,一夜一夜的熬。

傍晚在床榻里哭,白天却仍得笑脸迎人,对人处处讨好。

长乐侯府里不止谢氏,怕是连钟氏都看不上沈氏那作派的,可她那情景,若不脸皮更厚些,不要脸些,惹些笑话出来,怕是满府上下早将大太太是谁忘了个干净了。

沈氏也是年纪轻轻守寡至如今,当个寡妇的滋味儿,没有人比傅明霞更清楚的了。

她只是害怕像沈氏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