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刺出,先有一种冷阔向四周铺开,这不是神京城的气质,要更北一些,这也不是薪苍山或玉翡山的气质,比那要更东。

那里是横跨数十州的平阔与寒冷,在那样的无人处驰马,就像天地间唯一的生灵。

裴液选在这样的夜里尝试这一剑,正是为此。

最坦然简单的一剑,没遇到什么门槛,意到手到之后,特异的真气回路霎时构成,这门剑当先是一式守剑,不需要多少真气和力量就能释放,而当它成型之后,立刻就化入“缥缈”和“凝定”两种状态之间。

《初月北雨》·【云寒】

这于裴液而言绝对是新颖奥妙的处理,这也正是女子为他选择的四门“朝传”中的春剑,剑之取意正如字面——一二月之中,而非再后;是为北雨,而非南雨。

这门剑的气质一下将裴液从蝉与雀的博弈算计中拉了出来,几乎没有任何陷阱和变招的扣子,就是坦然、明白,甚至随意的外露,正令裴液想到这门剑籍那独特的抄录与封装。

若说《玉翡剑》永远是在捉摸不定、猝不及防中取胜,这一门就更近乎明牌之剑,因而所据的思路和逻辑也就全然不同。裴液缓缓体会着这一剑,无数种新的弈剑思路开始同时在脑中生发,所谓“开拓剑野”,正是如此。

这一夜裴液翻阅着脑海中记忆的剑籍,将这门新剑学会了三式。

京兆府,烛光摇曳。

李昭拿着一份旧案卷走进门来,狄九在案前缓缓喝着一杯茶汤。

“大人,找到了。”李昭将案卷铺在桌上,面色有些沉重。

狄九移目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