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道到痛处,忍不住恸哭起来。

王忠嗣也是泪珠滚滚而下,但他与薛讷的感情,远不及裴旻深厚,自不如裴旻伤感,拍着他的后背安慰着。

王忠嗣见裴旻渐渐没了声息,骇然发现他竟然晕了过去。

这一路的急行,全凭意志强撑着,如今到了地方,又悲伤过度,裴旻身子再也支撑不住了……

当裴旻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足足休息了一天,裴旻身体恢复了许多。

都督府的管事女儿在一旁照料着,见他醒来,大喜过望道:“国公总算醒了……”说着,想到府中老爷以去,又忍不住伤感,低沉道:“我去叫我爹爹!”

不多时,胡管事大步走进了屋,见裴旻自行起身靠在床头,松了口气道:“国公无恙便好!王忠嗣正在隔壁休息,国公不必担心。他说国公醒来,告诉他知晓,我觉得还是让他多多休息的好!”

裴旻点了点头,顿了顿,半响终于问出了口:“太公,去了?”

胡管事点了点头,伤感道:“去了,今日一早仙逝的。老爷说了,不要为他难过。他今年七十有二,已经满足了。只是留有一丝遗憾,未能得偿所愿。没能亲自马踏西域,跟西方的大食国、拂菻国,一争高下。老爷最后也笑着说,说他知道,这个愿望旻儿一定会代替他完成的。他还说遗体就不要运回河东了,河东老家安一个衣冠冢足以。墓穴就选择凉州吧,焉支山就挺好的,旻儿凯旋之后,也能第一时间通知我,让我得以瞑目……”

胡管事说着自己先泣不成声了。

裴旻也是泪如雨下,囔囔自语道:“日后破大食之日,第一件事就通知您老人家……胡管事,给我准备一套孝服,准备一些热水,容我好好梳洗,给太公守孝。还有,别将我的身份泄露出去,我不想做任何应酬,只想以子孙的身份,安安心心的送太公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