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战“嗯”了一声,道:“是来找裴旻的!我要将他这个关中第一高手踩在脚下,成我夏侯阎王之名。”

“噗!”戚清本在喝着酒,一听这话,直接喷了出来,呛的脸色青紫道:“少公子,你是贼,他是官,你找谁不成,非要去找裴旻?”

夏侯战“哼”道:“我爹早有先见之明,自小让我跟母亲姓。你不说,谁知道小爷是云梦泽百里荒的少主?这江湖上的事情,你不懂!打赢个下三滥,算什么本事?在江湖上,要打就打最厉害的。只有打赢最厉害的,才会有人服你。裴旻的事迹,不就是这样?打了一群毛孩子,没人说他厉害,但他打赢了关中第一剑罗烈,那就不一样了,直接就成了关中第一高手。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将关中第一高手的名号抢来,让世人知道。什么斩虎剑,什么越女剑,还有那自创的草圣剑,跟小爷这庖丁解牛刀比起来,都是不堪一击的存在,浪得虚名。”

戚清神色大变,道:“刘爷当年在长安凶名赫赫,他的仇人可不少。庖丁解牛刀是他的绝技,少爷在这长安使用,不会让人认出来吧?我看还是算了,裴旻不同于一般的江湖人,他是圣人的心腹,在大唐威名赫赫。不但身怀军功,还得士林的赞颂。少公子找他挑战,实在太冒险了。”

戚清不知为何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最近裴旻出现的几率太高,让他有了一种别样的不安。昨天他还夸下海口,今日他便察觉了一些异样,特别压抑。

现在的他只想绕着裴旻而行,有多远跑多远,不是送上门去。

夏侯战“哈哈”大笑道:“这点顾虑你有,师傅他老人家,怎么可能想不到?庖丁解牛刀是春秋时期的神技,与鬼谷剑法、越女剑法并称先秦三大绝学,都是失传好几百年的绝学。”说道这里,他插了一句嘴,“但我觉得什么鬼谷剑法、越女剑法跟庖丁解牛刀相比,不堪一击。”

他对于自己身怀的“庖丁解牛刀”似乎有百分百的自信,道:“越女剑法尚且由昔年江南越人留下一招半式,庖丁解牛刀、鬼谷剑法则是半点痕迹都未曾留下。只要我不使用庖丁解牛刀的三大杀招,莫说是裴旻这样的没什么见识的后辈,便是老江湖也认不出来。”

说着,他“嘿嘿”一笑,道:“你不觉得裴旻的名望越高,将他打败,对我越有利?裴旻是何许人物,我在荆襄都听过他的名声,知道他是史上第一个文武双状元,是连破吐蕃的大将,是提出募兵制、束水冲沙的国之栋梁,还是剑术宗师,关中第一剑。将他打赢,将他踩在脚下,你说那是多么美妙的一件事情。那时长安、洛阳,关中乃至于天下,都知道我夏侯战这号人物。你不觉得这是最快提升名望的方法?”

他越说越是激动,说道最后甚至手舞足蹈起来,眼中闪着贪婪的光芒道:“我不跟我父亲一样,他老了。只想守着他那小小的云梦泽那点点屁大的基业,我的梦想是成为第二个虬髯客,成为绿林之王。所有江湖绿林中人皆以他为尊,听我的号令呼啸山林。”

他自小在贼匪窝里长大,所见所闻都是杀人越货的勾当。身旁的人都是那种不事生产的大盗巨匪,斗大的字都不认识几个,也不知什么忠义廉耻,只知道强者为尊,自小听说虬髯客这绿林之王的威风,以他为榜样。

戚清看着有几分天真甚至可笑的夏侯战,沉声道:“少公子,你久在云梦泽,不知天下事。长安水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夏侯战起身道:“长安水浑不浑,我不知,但是裴旻头上那个第一的称号,我喜欢,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