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迫不及待的用酒勺给自己倒了满满一盅酒,心急火燎的喝了下去。

王之涣带着几分尴尬的瞧了裴旻一眼。

见裴旻非但没有异常,反而笑着大赞道:“李兄弟果然有我张老哥的风范,但逢美酒,绝不落于人后。”心底略松了口气。

李白此举从礼法而言是既不妥当的,严重的说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若遇上讲究的,将他逐出府邸,也没人说些什么,世人只会说他活该。

裴旻却不以为忤,一个能让高力士脱靴,贵妃敬酒,天子呼来不上船的人物,让他规规矩矩的反而失了风采,遂然笑道:“随意便是!”

李白一杯酒下肚,只觉得滋润绵长、气韵淡蓄,再次道:“似酒非酒胜似酒,果然好酒!”

裴旻也随意的舀了一盅,一饮而尽说道:“这玉浮梁有一个特点,带不出关中。这鄯州几乎是最远的界限,出了鄯州,即便玉浮梁还是玉浮梁,却也不是玉浮梁的味道了。”

李白起身恭恭敬敬的一拜道:“愿闻其详。”

“哈哈!”

李白这第一次向他行如此大礼,竟然是为了询问酒的知识,裴旻哑然大笑道:“玉浮梁最正宗的酿制方法是以优质糯米特酿而成,纯天然发酵,可谓七斛精糯出两斛酒。因太过醇正,失去了酒原本越藏越香的特点,成酒之后,十日变味,二十日变质,三十日无法入口。因故有‘惜玉浮梁好,憾出不得潼关’。此酒从长安运至此处,快马加急也要耗费八日时间,再往北去,过了十日期限,早已不是这个滋味了。是故,某以玉浮梁招待……不论的杜康还是汾酒,便是远在江南,一样有机会喝到。可这玉浮梁,出了关中,便无半分机会。”

李白一脸受教,道:“如此可要好好品尝!”说着迫不及待的邀杯与裴旻、王之涣举杯痛饮。

裴旻自然是来者不拒。

王之涣却不擅饮酒,浅尝即止。

久而久之,李白也懒得找王之涣敬酒了,似乎要跟裴旻比个高下,一人一杯,豪爽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