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力裴罗越说越没有底气,说到最后,莫名其妙的就指天起誓了,好像再推卸责任一样,将一切的锅甩给了李琰,将自己甩的一干二净。

“不可能!”

韩休听不懂突厥语,之前野赤表明缘由,也不知所以。这听骨力裴罗说起回纥军骚扰百姓的原因,本能的惊呼出来。

身为文人,韩休并没有盲目的血性。

忍,不是不可以,但这得有一个底线。

没有文景二帝的隐忍,就没有汉武帝的北驱匈奴,没有李世民的渭水之耻,同样没有兵伐漠北,四方来朝的辉煌。

在情况危急之时,忍一时,确实比进一步更加高明。可连百姓都卖,朝廷拿什么取信天下?

骨力裴罗道:“你们陛下亲口承诺,岂能有假。我……”他看了裴旻一眼,鼓起勇气道:“我们只是根据天可汗陛下的旨意,拿属于我们自己的东西而已。”

韩休无言以对。

自己的东西,这几个字,在此时此刻是何等的刺耳。

前来迎接王师的百姓只觉得一股悲凉从心底涌现,自己就这么给卖了?

裴旻铁青着脸,历史上就有这么一回事,只看那白字黑字就有一种耻辱的感觉,而今事实发生面前,那种羞愧感百倍涌现,只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

骨力裴罗见裴旻一时没有反应,胆气壮了一点点,想着唐王朝皇权至上。裴旻固然厉害,却也不大可能凌驾皇权之上。有他在,自己收敛点就是,该拿的,还得拿,总不能白跑一趟,虽做了这个决定,额角的汗珠却不由自主的溢出,吞了口唾沫,道:“父汗,与我素来敬重郡王,看郡王颜面,我至多……”

他话还没说完,不敢说下去了,他发现裴旻的剑正对着他,那股生死掌控在对方手中的感觉再度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