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说来,娇陈与裴旻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每一次接触都给她留下深刻印象。

曲江大宴时的文采,泛舟湖上的剑舞,大雁塔前的剑书,北上游玩时无意间的肌肤之亲,还有擒拿吐蕃细作时的果决,知道吐蕃来袭时的男儿担当,一切的一切都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她,心目中的英雄良伴莫过如此!

只是哀怨身份低微,没有奢侈多想,娇陈万万想不到幸福来得如此突然,心中的最佳良伴突然向她求婚,想着裴旻明日便会依约而来,欢喜无限,同样是一夜无眠。

对着铜镜,看着有些微肿的眼圈,不免暗暗心慌,向来极少施粉彩打扮的她,细细的勾眉点唇,用心打扮起来。

足足在镜前细细装扮了大半时辰,娇陈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忽然想到自己兴奋过了头,竟然忘记给花菜浇水了,慌忙找来瓢桶,至院外给蔓青、韭黄浇水。

这些花菜都是她自己种养的,以她的经济收入,完全不必如此疲累。但娇陈渴望有个家,正因为这种渴望,她才特地搬出锦绣坊给自己买了一套小院子,过着自己的生活。

“娇陈姑娘!”

娇陈突听有人叫唤,放下手中活计,却见篱笆外站着一个青年公子,他一身华丽衣饰,配上俊俏的容貌,称一句丰神俊朗,毫不为过。

娇陈皱了皱眉,这间屋舍是她的家,她最反感有人来这里打扰她。不论是谁,来到这里扰她清静,都不会给他好脸色。

但她今日心情实在欢愉,不愿动气,只是颔了颔首,算是回礼。

青年公子深深作揖,道:“在下河东柳家柳齐物见过娇陈姑娘,齐物至江南调至京师,听闻姑娘姿容才艺俱佳,昨日有幸一睹,听得天籁,惊为天人。斗胆求得姑娘住处,特来拜会!”

娇陈道:“柳公子好意,妾身心领。只是妾身心有所属,望公子见谅。”她说着径直回的屋中,关上了屋门。

柳齐物登时傻眼,他出身河东世家大族,父亲柳范官至尚书右丞,本人样貌洒脱俊逸,诗咏精绝一时,在江南的才子中堪称折桂,自视甚高。前日来得京城,正逢月中娇陈弹奏之日,一见之下,顿时无法自拔,沉迷其中。想着自己丰采俊迈,定能得佳人亲睐,抱得美人归,不惜以重金求得娇陈住址,一早前来求见,来个琴瑟和鸣。却不想直接拒之门外,还给告之心有所属,一时间哪里肯信,叫道:“娇陈姑娘,齐物爱慕之心,天地可鉴。愿以一曲司马相如的‘凤求凰’,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