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张九龄就对裴旻的知遇之恩感激涕零,如今又有这救命恩情,更是让他无以为报。

“是我气糊涂了,没吓着子寿吧!”

裴旻是练武之人,下盘极稳,并未有任何异样,上前去扶张九龄。

张九龄也稳住了身子,摇头道:“属下走的急了些!”他一见礼,退让开来,让裴旻先行。

裴旻走了两步,突然站定问道:“士林中人是不是辈分观念极重?长辈有过,晚辈不能指摘?”

张九龄顿了顿道:“不只是如此,还有地域方面,各种各样,错综复杂。在下是岭南人,裴帅应该知道,岭南向来是不毛之地,给视为蛮夷之所。当年初入京师,岭南学子的身份,就令属下受到不少差别待遇。只能说必不可免……”

他慷慨一叹道:“这世间真正能够虚怀若谷的,又有几人?就如姚相!姚相是何等人物,唯房杜可以相比,但是听不进人言,实乃天下之失。要是姚相有裴帅一半的雅量,更胜房杜犹未可知。”

他对于姚崇是充满了怨念……

他视姚崇为偶像,但姚崇却视他为敌人……

“嗯,你忙你的去吧!”

裴旻略一沉吟,返回了内堂,一头扎进了书房里去,却见娇陈正在给他整理书房。

书房是裴旻定下的禁地,府中下人未得允许,不得入内。

唯有娇陈一人有出入书房的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