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娇笑道:“郎君说得是,只是奴奴这今日就喝了几碗清水粥,实在饿的慌。郎君真有本事,能买到那么多的大米。”

听得此话,裴旻露出一丝冷笑,握了握腰间的唐横刀,知道自己没来错地方,只是妇人似乎不知道彭琦是幕后人,是彭琦没有说,还是真的不是他?

今日听到顾新与店家的对话,裴旻初来乍道也不知彭琦是否真的有问题。

只是现在他的身份是一个江湖豪杰,江湖人有江湖人的行事方式,没有那么多忌讳,是与不是,自己亲自探一探便知真假。

果有收获。

裴旻继续听下去,那个自称彭琦的声音传入耳中:“就算姚州所有人饿死,也饿不死你我。不过夫人这手艺要好好学学,这菜不是咸就是淡,真不好入口。”

那妇人是一阵的尴笑:“奴奴自小就跟着郎君享福,哪里下过厨房,要不我们让秀儿给我们做?”

“不行!”彭琦断然拒绝,又过了会儿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事已至此,也不瞒夫人。这些米粮早在去年,我已暗中收购。现在风声越来越紧,顾新那田舍汉盯着呢。非常时候,不能露出半点破绽。我连守夜的人都遣散了,就是担心有个意外。这是国难财,利益丰厚,也实在危险。”

妇人颤声道:“这么危险,不会掉脑袋吧?”

彭琦慎重道:“岂止掉脑袋,灭门都是轻的。”他的语气特别严肃,显是打算告诫妇人。

裴旻听得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他看不见屋里的情形,但听声音,应是妇人手中的碗筷吓得掉地了。

彭琦压低了声音道:“你怕什么,就凭我彭家在陇右的实力,就算顾新州府长史,又能耐我何?没有真凭实据,他有胆子动我?你没见他今日找我的样子,哪有半点往日的高高在上。哼,自命清高,愚昧可笑。”

裴旻想起今日顾新那憔悴的面庞,暗想道:“等会见到我,希望你还能说出这话。”

又听妇人道“不,不是!”妇人说话都有些不利索,战战兢兢的声音传来:“奴奴想着这下厨实在太累,一时嘴快就跟秀儿说了府中藏着些粮食,奴奴真不知道这般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