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马的统帅正聚在一处闲聊着。

正是陇右节度使郭知运以及左骁骑将军论弓仁。

郭知运脸色有些苍白,在这冬日的寒风里,纵然身上裹着熊皮大衣依旧显得有些怯寒。

论弓仁则要好的多,只是几件大衣连皮袄都没有穿,在寒风里身躯挺拔如昔。

“节度使的身体还好吧!”论弓仁带着几分担忧的看着郭知运,现在还是初冬,并未到最冷的时候,郭知运已经如此了,再下去焉能熬得住?

郭知运淡然笑道:“无妨,某镇守陇右以来,最大的心愿是收复河西九曲,如今眼瞧着事成,焉有不参与的道理。再说了,大丈夫生于世间,马革裹尸才能无愧此生,一点小病,又能如何?”

马革裹尸!

论弓仁听到这四个字,眼中也露出一丝向往,对于华夏文化,论弓仁一点也不逊色寻常读书人,也明白在一个武将心底这四个字就是至高荣誉,想着他今年以年过半百,还有几年日子?若也能轰轰烈烈的战死也无愧此身。

郭知运道:“论将军对于裴国公,有什么看法?”

论弓仁顿了顿叹服道:“惊才绝艳,假以时日,未必会逊色卫霍,大唐有他,军事无忧。好比此次,谁想得到国公用意竟然如此!我只以为他将吐蕃逼迫自河曲上游是为了方便做出选择,是攻悉末朗取河西九曲地,还是攻尚赞婆夺石堡要塞。怎想他哪样都不是,而是利用天时地利,逼迫善守的悉末朗进攻,避其长,攻其短,一手死掐吐蕃军命脉,了不起啊!”

郭知运颔首道:“确实如此,不只是你,我也给他绕进去了。八月之约,他不急,我倒是为他着急。他却好,原来打了这么一手妙招。一点便宜也给吐蕃占,把握着战局的绝对主动。陇右后继有人……”

论弓仁讶异的看了郭知运一眼,识趣的没有多言。

郭知运身体不适在边疆并不是秘密,他一直培养着麾下第一大将王君毚作为他的继承人,如今看来此事要黄。

“来了!”郭知运突然眺望南方,一支雄赳赳气昂昂的兵卒出现在他们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