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栖迟被拽下车。

头顶有月,惨白的一片月光。

她被按着坐在树下,那突厥女始终亲自守着她,大约以为她娇弱,倒是没给她捆手捆脚。

那几个男人影子一样聚过来,听突厥女低低说了一句,又全散去。

只剩下她与突厥女二人,在这月色里相对。

她暗暗思索着,到现在没再听见过伏廷的声音,竟要怀疑先前所闻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就算如此,新露和秋霜应当也及时去找人了,只要她能拖延住,便多出一分胜算。

月影拖曳,渐渐转淡。

即使很冷,突厥女也没生火,应当是怕引来追兵。

她坐在栖迟对面,铁钩不偏不倚,钩尖对着她脚踝。

栖迟撑着精神,等着她睡去。

但见她如此防范,恐怕一动也会引来她下手,只能耐心等着时机。

不知多久,她两脚都已僵住,悄悄看一眼头顶,月色已经隐去了。

也许再过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她暗暗想:府中也许已经乱作一团了,阿砚必然担心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