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轻声的念着这几句话,也不知是感念当初太后那对他未曾说出口的话,还是此时他爱子之心。

兴许两者都有,只是此时他为儿子步步安排,恶名加身,却甘之若怡,没有半点儿不愿与不舍,才能更深的体会那种父子爱子之情。

那种恨不能舍弃一切,声名地位皆如浮云,只想将最好的交到儿子手中的心情。

“先帝曾说,”嘉安帝喘息着,忍了剧痛,急促的呼吸间,鼻孔旁已经有些凝固的血块随他的呼吸而晃动,他忍了又忍,挨过了一波痛苦的折磨,才道: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

他将燕追手捉得更紧:“当时朕尚年少,不懂其中深意,如今,如今方才明白。”

父母总是为了孩子,只可惜他太任性,没有顾及上母亲。

“朕……”他似是还有话说,眼睛望着燕追,欲言又止,最终却只是长叹了口气,将儿子的手放开,闭了闭眼睛:

“让他们进来吧。”

燕追神情复杂,看了皇帝一眼,退开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