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的人离开了,又好像没有离开。

因为他的追求、他的理想,也是衡玉的追求与理想。

他们是师生,他们一脉相承,他的意志早已传承下来。

衡玉垂下眼睛,非常小心地将这份电文折叠起来。她转过眼,问跟着她进屋的同事:“郭先生离开的时候痛苦吗?”

先生死于癌症,要说身体的痛苦,那是肯定痛苦的。

但是——

同事很肯定地对衡玉说:“郭先生是笑着辞世的。”

“他离开前,将所有的个人财产都留给了奚先生你,兰州基地那边稍后会收殓先生的遗物,把所有东西都邮寄过来给你。”

“兰州基地那边遵从郭先生的遗言,将他葬在了基地后方的山丘上,他在那里能一直凝视着基地的发展。郭先生还说,让你好好工作,不用特地赶去兰州基地为他送葬,等原.子.弹引爆成功后,你带着好消息过去找他。你现在已经是核项目第一负责人,肩上担子沉重,切忌意气用事。”

“我知道了。”

衡玉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弯了弯唇角。

“把从兰州基地那里转交过来的文件都拿来给我,我要立即处理。”

“可是——”同事一愣。

这两个月里,衡玉一直待在野外做爆轰试验,不仅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也吃不好穿不好,按理来说现在回来,稍微休息上半天时间才是最好的。

但是触及衡玉的视线时,同事那已经到了嘴边的劝说话语自觉全部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