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二人从东郊回来,见燕京城里已是一派繁华盛景,不免起了闲逛的兴致。街头人潮如织,两边商铺林立,幡子随风招展,叫卖声此起彼伏,与开国初期的萧条模样大相径庭。

“这才几年,燕京便已重现当初上京城里的喧嚣热闹。若一直这样下去,魏国必然富强一方,统御九州。”关素衣感慨道。

金子曾经是军户,不免摇头叹息,“富强一方可为,统御九州却难。薛贼占去了蜀州等地,大肆囤积军队,霸占田地,收拢流民,扩张势力,不出几年与我魏国必有一战。现在的太平安乐,或许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上辈子关素衣死时,圣元帝和薛明瑞的确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征战发生,二者都想彼此吞并,却又奈何不了对方,后来魏国发生民乱,薛明瑞趁势起兵,差点直入中原腹地,却最终被御驾亲征的圣元帝挡在国门之外。

此战之后,二者皆元气大伤,或许又耗了很多年,最后谁灭了谁,谁又统御了谁,关素衣已无从得知,但她能够猜到,硝烟与杀戮,死亡与毁灭,从来都没离开过那片土地。

然而这辈子,情况已截然不同。现在的魏国更安定,更富强,更团结,圣元帝在民间的威望如日中天,百姓对国家的归属感也格外强烈,若是与薛明瑞刀兵相见,胜败或在四六之间。倘若魏国再多几年休养生息的时间,胜算还会更大。

思及此,关素衣心头的阴霾终于缓缓消散,指着最热闹的西市说道,“走,咱们上那儿看看。”

主仆二人穿行了几条街道,面上还是兴致勃勃的表情,目光却稍触即离。

“我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你有吗?”关素衣嘴唇不动,嗓音却清晰传入金子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