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有些奇怪了,说道:“先生何处此言?”

朱祁镇自以为很了解河北的情况了。

他细细揣摩,觉得河北之所以如此,原因就是数千年来,河北的过度开发,再加上北宋以来黄河水患,各种问题聚集在一起,形成的综合性生态问题。

每逢夏季多雨,洪水暴发,但是洪水时间不长,就退却了,形成大片的滩涂,而被长达数月的旱季之下,极其有利于蝗虫的繁衍。

于是乎,水,旱,蝗三者形成一个循环,三者相互作用,如此往复。变成了一个难解的套环。

朱祁镇想要费劲力气,哪怕是动用对瓦刺储备的军费,也要好好治水,就是为了解开这个套环。

只有遏制住洪水漫流的情况下,才可以减少大片滩涂。让大多少地方被植被覆盖,保持水土。减少蝗灾,才能让北方粮食生产进入正轨之中。

但是于谦忽然说朱祁镇之策,不过扬汤止沸之策,只能缓解民间疾苦,却不能让这一些事情真正解除。

却让朱祁镇心中微微不舒服。

只是于谦并没有因为朱祁镇脸色上的细小变动而生气,如果说,之前朱祁镇了解的是天灾,那么而今于谦所言就是人祸了。

于谦说道:“淮河之南运输四百万石粮食于京师,而淮河以北五省,却要供应八百万石粮食于九边。”

“陛下深究根本,目而今之治河,为秦之郑国渠,然我大明乏粮食吗?虽然而今水旱相接,但臣依然要说,并不缺少。”

“太祖爱民之心,恩泽天下,各地税负皆有定额,不多劳百姓,然北方百姓之赋税,接要运输,到九边道路遥远,动则经年,路上之花销,有十倍于正额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