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立即有人下去请任礼。但是任礼从京营过来,还是要一段时间的。朱祁镇说道:“英国公配朕走走。”

英国公立即说道:“臣遵旨。”

武英殿院子没有什么花卉,只有几颗参天的老松,在红墙金瓦衬托之下,倒是显得庄严肃穆,再加上时不时的鸟叫之声,淅淅沥沥的春雨,更是有几分幽静之色。

朱祁镇走在前面,张辅走在后面。

朱祁镇说道:“国公乃是先帝托孤重臣,国家柱石之臣,朕信得过国公,朕今日就问一句话,朝廷大军,真的没有在关外打败瓦刺的能力吗?”

“这里是私下谈,出你之口,入朕之耳,也没有史官在,卿就说句实话吧。”

张辅说道:“臣若领兵,破瓦刺当无大碍,但其他人领兵胜负在五五之数。只是破瓦刺易,灭瓦刺难,老臣随太宗皇帝多次出关,自然知道草原地形,纵横数万历,了无边际。朝廷破瓦刺十次,瓦刺一败之后,不过数年,就会复起,但是朝廷精骑数量却不多,一旦折损在草原,后果就不堪设想。”

“在草原征战,则百弊在我,在边墙大战,在百弊在敌。”

“臣非老迈怯弱,只要陛下一声令下,老臣愿意带京营出塞,但是这种胜利对朝廷有意义吗?”

朱祁镇说道:“海西镇所在,可不是草原之上。难道就不能重创瓦刺吗?”

张辅说道:“臣以为瓦刺不会与朝廷撕破脸,故而这一次打海西的决计不是瓦刺。”

朱祁镇说道:“不管是女真,还是兀良哈,这有区别吗?”

张辅说道:“有区别,区别就是何时打。”

“臣老矣,日薄西山,恐怕食不得明年新麦,有肺腑之言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