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祁镇见张忠的脸色也不是太好的,也不细问了。

想来做儿子在皇帝面前炫耀父亲的功绩,怎么想都不太好。说好一点,似乎有些骄满之状,说不好一点,又有不孝之忧。

朱祁镇也就改变了话题,说道:“英国公四征安南,平定安南之乱。交趾如此反复,却是什么原因。”

张忠沉默了好一阵子,说道:“臣以为原因有二,其一,乃交趾人心不服。家父四征交趾,言初次征交趾,最为容易,何也,是因为交趾人心厌胡氏,以为朝廷败胡氏之后,又复立陈氏之后。但是没有想到,朝廷居然郡县其地,交趾隔绝中原四百年,早已自成一国,民心虽然厌弃陈氏,但是却不愿意亡国。”

“其二,国朝待交趾人太宽了。”

“家父举荐交趾人九千多人,并宽以安交趾百姓之心,却不知道交趾百姓,早已不觉得自己是中国之人。”

“朝廷虽然有安交趾百姓之心,但是交趾百姓却没有从朝廷之意。”

“如秦赵之恨,秦人欲推恩于赵人,可得乎?”

朱祁镇大吃一惊,万万没有想到,张忠会这样说。这里面隐隐约约有指责张辅的意味,朱祁镇说道:“如此说来,外臣常说,内臣霍乱交趾,却是不对了?”

张忠说道:“或有内臣,不明朝廷之意,胡作非为,但是却非主要原因。”张忠眼睛余光看了王振一眼。

他一肚子话,却憋进肚子里面了。

外放的太监是什么样子,张忠早就有耳闻了,内臣出外,几乎没有不胡作非为。其中固然有几个出头的苗子,但是大部分内臣都是朽木不可雕也。

并非去安南那几个就特别的会坏事。

中原百姓却很少极其民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