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政争与党争还是有区别的。

这还是大家有一套相同的价值观,如果彼此信奉不是一个学说,价值体系不连通,这种党争就恐怖不知道多少倍。

曹鼐语气越发忧心忡忡了,说道:“士风日下,民风日堕,更令臣忧心,自从正统三十年以来,小民汲汲于小利,不务耕稼。反而忙于下业,以至于土地荒芜。此辈游手好闲于府县之内,聚以数万,为人雇佣,然此非长久之利,一旦有变,就如而今江南之变,此乃霍乱之源,陛下不得不慎重。”

朱祁镇听了这一句话,反而放心了。

同样的现象,用不同的角度来看,反而能看出不同的情况。

曹鼐所言,可以概括为一个概念,那就是城市化。

一条鞭法,将土地对百姓的束缚降低了很多。而商业的发展,更需要很多劳动力。于是就很自然出现了,百姓从农村向城市的迁徙。

这种迁徙自然也造成了很多的社会问题。

这一次江南之乱,就是很明显的。

朱祁镇来江南不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只是曹鼐也看见了这个问题,他心中的解决方案,绝对不是与朱祁镇所想是一致的。

曹鼐看朱祁镇依旧沉默,继续说道:“此两者不过是表象,臣所畏惧的乃是人心之变。民不安于下,商不安于位,士子不思报效国家,反而经商与小民争利。朝廷百官也不以言利为耻。遇一事,则思此事于我有何利?”

“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而今陛下四十年之经营乃有今日,臣恐此等隐忧能令陛下四十年之辛苦,毁于一旦。冒死而言,还请陛下恕罪。”

朱祁镇说道:“卿何罪之有?而今局面,卿有何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