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妃吓得大喊起来,“传太医,快传太医!”

钟粹宫都‘乱’了营了,宫‘女’太监一顿‘乱’窜,这是内务府的人,将来还是他们顶头上司,要是出了事儿他们也别活了。于是传太医的传太医,上内务府报信的上内务府报信,太医来的时候述明也到了,进‘门’嗷地一嗓子,“我的闺‘女’啊,你怎么了!”因为痛失过爱‘女’,那份恐惧深深埋在心里。又遇上这种情况,简直要了他的老命。他脸‘色’铁青,拽过太医往前推,“快给瞧瞧,千万要救活。”

太医卷袖子扎针,颂银疼得叫娘,却不敢出声。她得装,装得很严zhong,到时候好办事。

述明不知道她的打算,急得肠子都快断了。再瞧她一身腌臜,没了人样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好责问慎妃,转头斥问太监:“究竟是怎么回事?刚才出了什么事儿,我要回皇上,请皇上做主。”

太监哆哆嗦嗦道:“钟粹宫的供暖不成事了,我们主子传小佟总管来……”

“不成事了找关防衙‘门’,怎么叫她上手?你们都是死的?”他边骂边去查看,问太医病势,“怎么样?怎么还不醒?”

太医道:“想是呛得太厉害,呛坏了。这事可大可小,我也不敢打包票。要是轻的,一会儿就醒了,要是重,就算醒了也好不利索,肺里攒了灰,将来闹咳嗽。再重点儿呢……呛伤了脑子,就这么睡着,醒不来了。”

述明啊了声,‘腿’颤身摇几乎站不住,“我可……怎么和她额涅‘交’代……”

这里诊治了半天还不醒,消息终于传到皇帝跟前,他撂下一众军机大臣赶到钟粹宫来,看见颂银的模样简直认不得了,心里又痛又急,蹲在她榻前叫她,“二银,你怎么了?”拍她的脸,卷着箭袖把她脸上的灰擦掉,可是眼窝鼻翼的还有残余,怎么也‘弄’不干净。他撼她一下,“你醒醒,朕在叫你,你听见没有?”

她一动不动,知道火候快到了,再熬一会儿就可以了。

述明老泪,“臣有四‘女’,长‘女’早殇,三‘女’入宫‘侍’奉先帝,四‘女’尚年幼,只有这二丫头是我的膀臂。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请皇上恕臣不能再伺候,准臣告老还乡。”

皇帝只管安慰他,安慰之余当然要严惩始作俑者。事出在钟粹宫,慎妃难逃干系。她们的积怨他有数,无非是慎妃争风吃醋。一个没有‘侍’过寝的妃嫔,哪来这么大的醋‘性’?他恶狠狠盯住她,“朕为什么给你加这个封号?慎者,谨也;慎者,诚也;慎者,德之守也……你竟一点不明白朕的用意,可见愚钝至极!你宫里几十个宫‘女’太监‘精’奇嬷嬷,就没有一个使得上劲儿的,要大老远上内务府,叫员外郎来给你通火灶?你心狠意狠,这宫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你这号人,留也无用!”

慎妃痛哭哀告,“奴才只是和佟大人闹着玩儿,没想到她竟当真了。奴才绝没有要害她的意思,请万岁爷明鉴。”

“明鉴什么?朕只知道她在你的炉膛里出了事,全是你的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