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又叹息一声:“劳苦功高?老身不敢当,不过是你们一个二个的,见我是侍奉佛祖去了,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进学这么大的事,竟没人跟我这老太婆说过一声,可见是人世苍凉啊!”

众人默默一噎,当年几个少爷刚开蒙的时候,他们就去请过老太太,老太太回话是:混账东西,多大的事来扰我?中了举再来。

赵老太太却慢慢转过头,看了赵老太爷一眼。

赵老太爷立刻想起了当年被赵老太太支配的恐惧,冷冷地咳嗽了一声:“没人敢亏待你,你想做什么,便做吧。”

赵老太太正是要这一句话,因此笑了:“好,我也想的是老爷没得忘了我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年纪大了,不知道还有多少日好活的,却也不能青灯古佛的了却残生,以往你们这些人惯疲懒的,不给我这老婆子请安。如今我想着,晨昏定省的规矩也该拿出来了。否则叫言官听去了,告你们几个爷不重孝道,就不好了。”

是他们懒么?以前给这位老太太请安的时候,老太太不给开门,大冬天在外面冻得话都说不出来。好不容易进了门,热茶也不给喝一口,没说两句就赶他们走。要你问她身体是否安好,她还会反问你:“整日都问,是巴不得我不好是吧?”

赵承义这亲儿子只能忍,别的几个庶出的受不了了。没几天就传出话来,有的是站久了腰不好,有的是风吹多了感了风寒,有的是一听到木鱼念经声就开始恶心犯呕,总的来说,身体真的不好,实在是无法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赵老太太从此闭门。也好,不来给她请安正好她清净清净。

现在这位老太太不知是不是日子终于无聊了,想起她还有这么一群儿子呢,要重提晨昏定省了。

赵承义浑身一震,回头看诸位弟弟,皆一脸的便秘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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