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门扇外的冷风狰狞地扑了进来,案台上的烛火跳动。

赵长宁被冷风一吹,突然惊醒,睁开了眼。

她正跪在青布团云纹蒲团上,面前的长案上放了双耳三足瑞兽白玉卧炉,烟雾丝丝袅绕升起。长案上是供奉的祖宗牌位,细葛布帷幔垂下来,一块‘祖德流芳’的匾额悬在横梁上。原来是跪得太累睡着了。

祖祠是十多年前所建,寒风透过棱格窗扇扑在她脸上,这下是彻底清醒了。

她揉了揉眉心,竟然做了个这么荒谬的梦。

她现在连个举人的功名都没有,可不妄想什么大理寺少卿。不过这梦倒是……倒是非常的真实。那人的滚烫的手掌,健壮的腰身,强得让人窒息的存在感。她似乎还能感觉得到。

赵长宁微叹了口气,只能略整了整衣摆,跪得更笔挺了些。

四年前她因病逝世,醒来之后,便成了这位世家大族的嫡长孙。

那时候她尚才十岁,就看到个美貌妇人带着几个女孩在哭她,衣裳角角上还挂了个粉粉的女娃。

别人都是锦衣玉食的嫡小姐生活,她却是个女扮男装挑着嫡长孙重担的假把子,还有几个拖油瓶挂在身上,姐姐妹妹的一大堆人。

这一群的莺莺燕燕的弱女子,只会围着她哭,今天你哭明天我哭,哭得她头疼。怕是没个兄弟撑场面不行,她只得挑起了嫡长孙这个担子。

方才她刚一下族学,就被家中祖父叫来罚跪。是她族学的功课完成的不够好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