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润点头,但她的坚持也让人惊讶。皇权于她好像没有任何诱惑力,她就那么咬牙硬扛着,固执地朝她认准的方向前进。什么凤冠霞帔,什么母仪天下,完全不在她眼里。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她比爷们儿还要有骨气。

“大选料着还得花上四天,等留牌的复选,你就轻省点儿了。别在宫里上夜,尽量回家去。你一个女孩儿,终究不方便。”

她又哭起来,“我阿玛南下了,内务府主事的只有我一个人,我不守着,万一出了差池又是罪过。”她叹了口气,“罢了,你别替我担心,我自己有数的。”

说着医到了门上,苏拉在外边叫“回事”,陆润站起身请人进来,医给看了脉象,说:“小总管染了风寒,我回去开两剂药,煎好了叫人送过来。这个气候易得病,您公务忙,要仔细保暖。再者别劳累,瞧您脉象弱得很,气血也不旺,多吃些燕窝红枣吧,益气补血的。”

颂银道了谢,请陆润送出门,他回来还守着她,她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你值上也忙,别在我这儿耽搁了。我不要紧的,歇半天就好了。”

他徘徊不去,“我不放心你。”

颂银抬眼看他,他脸上有郁郁的神情,想是真的关心她吧。虽然之前为遗诏的事闹得不欢而散,过后终究逐渐建立起了感情,仿佛是朋友,又不尽然是朋友的一种奇异的感觉。

她笑了笑,“我年轻力壮的,也不是娇养小姐,得了风寒不至于要命的。你和让玉怎么样?我她这两天身上也不大好,我忙于选秀,没得空去瞧她。”

他说:“也是伤风,吃了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请了皇上的旨意,想把她接出寿安宫。符望阁西北的竹香馆是个独立小院,长年闲置着,我打发人过去收拾干净了,想让她搬到那里去。那地方环境清幽些,守备也不严,我好常去看她。”

颂银松了口气,微微笑道:“让玉性大大咧咧的,蒙你照应了。”

他凝目望她,略顿了下,也是温煦一笑,“我省得,你留神自己的身,让玉交给我,不必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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