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师奎笑着点了点头,“不错,老夫是请他代为考验,不过允祀的性子本也十分古怪,你初次与他对骂之后,他便来寻了老夫。~”

地上的雪刚刚被清理掉,石板路上有些滑,两人都放慢了脚步。

“允祀如何说?”宋初一问道。

“哈!他道,可以为少主师。无论是否有才学,至少在性子上定能治得住少主。”夷师奎道。

宋初一想象一下南祈说这话的语气,怎么想怎么觉得是挖苦。

夷师奎凑过头,小声道,“怀瑾的灭国之道,实在令人热血澎湃。”

“家老不是儒家人?如何会赞同我这般狂妄、不仁之言?”宋初一好奇的看着他,心觉得,这老叟有些意思。

“欸,如何能说不仁?列国纷争,战祸连连,一日不统一,天下苍生便要继续遭受灾难,我心渴盼雄主横扫中原,定国安邦。怀瑾行的天下大道。如此胸襟抱负,颇有气吞万里如虎之势,令人钦慕之。”夷师奎压低的语气竟显激动。

宋初一眼眶一热,忽而停下脚步,向后退了一步,一甩宽袖,在雪地里朝夷师奎行了个大礼,“家老知我心者!幸哉!”

她前世便是主张灭国之道,她自问行事也不算鲁莽,然而却屡屡受挫,只能窝在阳城那个小地方聊以寄身,将此志向深埋于心底,直至身死,这宏愿也就随着她化作一柸黄土。

在今世,她一改前世的藏藏掖掖,说出此事,原想着就算孤军奋战,她也要将这天下轰轰烈烈的捯饬一把,也算不枉她重生一场,却未曾想,有人竟言中她心底所想,岂能不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