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

贺予从来不和任何人交心,自然希望他走开。

袖子里的锋利刀片贴着皮肤,他得花很大的力气,才能克制住想用它来对别人施暴的欲念。

但谢清呈攥住了他的手腕,逼迫他把手伸出来,沾血的刀子当啷落地,谢清呈看到他手腕上鲜血淋漓的刀口。

贺予浑身紧绷,等着他责骂自己。

可是等了很久,他只等到医生一句:“……你不疼吗?”

他愣住了。

他的父母都知道他是有病的,但他们似乎以他的疾病为耻。尤其是他的母亲——

“你不可以去伤害任何人,你要学会自我调节,我能理解你生理上的难受,但小孩子怎么会有那么多精神上的痛苦?看来你还是不够坚强。”

他安静地听着母亲诸如此类的训诫,像每一次接受教诲一样。他照着他们的要求去活成一张张奖状,一盏盏奖杯,一句句夸赞。

他是支离破碎的,每一片血肉都要放到显微镜下供人检视。

他不能出错。

所以,每次发病时,他都会把痛苦小心翼翼地掩藏起来,内化到自己结了厚茧的心里。

他必须是优秀的,他连疼都不能喊。喊了也没有用,没人会真正在意。

渐渐的,他竟丧失了呼痛的本能。再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