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邓纯又看到了床边上的木盒以及盒子里的面具,木质的纹理让他联想到了邓纬仅存的头颅上面,暗金与红色流体构建的花纹。

邓纯的淡定状态破功,他想吐。

现在,他是不是应该考虑一下,怎么死掉才会比较有尊严?

如果让他沦为邓纬那样的下场,当真是比死亡还要痛苦十倍百倍,只是想想就让他不寒而栗。

可是,“死亡”这个想法,又怎能如此轻易的浮现,又去尝试琢磨执行的步骤呢?

什么淡定,什么沉淀,在这一刻都化为了困兽的暴躁和绝望,邓纯猛地挥手,连盒子带面具都给扫到地上。

地上铺着地毯,坠落的声音大部分都给消解掉,而且只有木盒。

木盒里面的面具,只在地面上弹了一下,然后就没有再落地,而是以能够让邓纯做半辈子噩梦的方式,悬浮在半空,就那样立着,好像是扣在某个虚无的脸盘上。

而在面具背面,当然没有脸,问题是却有一根半虚无的细管,从天花板或者是从另一个维度穿出来,与之连接。

暗金色的流体从管道中缓慢注入,很快就渗透到面具的那张白脸上,也渗透到木质纹理与雕刻刀痕中,形成了妖异诡谲的图案。

便是面具空洞的眼眶深处,似乎也有点点的光芒亮起来,似乎还有刚才“气化”他的万丈阳光的残余。

这个面具果然是有问题的!

邓纯想要大叫,却半个字都吐不出来。

刚才的暴躁和绝望情绪,已化为了无穷尽的恐惧,如同瞬间漫上来的海水,要将他的意志和理智一起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