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万三在车上睡着了,一路都睡的浅,做很多梦,梦见自己回到了五珠村,村里人或是早已认不出他来,对他视而不见,或是目眦欲裂地操刀拿棍,打的他抱头鼠窜。

看,关于这个村子,他永远做不出美梦来:什么魂牵我梦萦之故土,对他来说,只四个字。

那鬼地方。

可是老话说:梦是反的。

当车子沿着坑洼不平的土路,在第三天的晨曦初起之时颠颠簸簸到达村口时,一万三忽然愣住了。

没有熟悉的炊烟,没有热闹的人声,鸡不鸣,狗不叫,静的像是世界尽头,走近去看,那些破落的屋子,有的挂锁,有的门户大开,里头只剩笨重的家什,有老鼠嗖一声,就从门后窜到床底去了。

这像个鬼村。

一万三脸色煞白,对着罗韧吼:“我村里人呢我村里人呢”

吼到后来,他抱着头蹲下,呜呜地哭起来。

比梦还不如,“那鬼地方”,真真正正成了鬼地方了。

罗韧让一万三上车,退回到沿途经过的最近的村子打听。

“五珠村吗没了,前几年就没了。没出事,就是搬走了。”

“他们靠采珠生活,海里不产珠,当然只能出去谋生路,也不是一下子走光了,陆陆续续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