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陶琚吸了口气,按照来时路上构思的话术,先说重点:“其实我刚从左太家里出来……”

唐立就笑:“终于赢得了嫡母的关爱,恭喜。”

“咳,关爱什么的,我不敢奢望,但确实是救我一命。”

能够开头,后面的就好办了。去茶楼的路上,再加上早茶期间,陶琚就基本没停嘴。

茶楼这里,因为有王培烈这个大胃王在,也不讲究什么一盅两件,点心摆了满满一桌,都快摞到屋顶。唐立好像挺有胃口,朗金也没少吃,只有陶琚,草草尝了两口意思意思,剩下的时间就都在消耗口水,倒是茶水添了十多轮。

真正交流之前,陶琚百般纠结,是不是要将帕瓦的事情告诉唐立,又该如何使个巧劲儿,才不至于两边都得罪了,又或被唐立反手来个举报,把他送进高能中心的监牢,临走前再立新功。

可真当他张了嘴,什么纠结、担忧、技巧,就通通不作数了。

在唐立饶有兴味的注视之下,他能够整理出大致脉络,说清楚当时面临的境况,已经很不容易,更不用说还有心中的担忧和猜想……

等等,他为什么要讲这些?

陶琚也是到日头过午,这一餐临近尾声的时候,才刚刚想明白。

他好像说了很多过于私密的东西,涉及他的身世和现状,对左太庇护的渴求,对当前危局的恐惧和担忧……可是等他回想具体的细节,又不太记得了。

他说了吗?还是长期思虑的内容与实际表述混淆了?

陶琚真的不确定,这些似乎也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