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张居正的一条鞭法为例,他几乎完成了九成以上的清丈任务,但是像江南的巨室,山东的孔家,内廷的大珰,还有一些宗室藩王,甚至一些晋商的势力,都没有触动,结果就是他一死之后,这些力量迅速集结起来,反扑变法成果。

人亡政息,也就不难理解了。

在这个问题上,张孚敬看得更清楚,从某种角度来看,不管是高拱,还是张居正,他们想学的人都是张孚敬而已。

嘉靖以来的首辅,以张孚敬为第一!

“孔家不能例外,宗室藩王也不能例外。清丈田亩,势在必行。如果户部觉得困难,老夫就只有调动锦衣卫,前去曲阜,彻查孔家!”

“张阁老!”夏言竟然也站起来了,他满脸惶恐,怒火中烧,“缇骑肆虐,践踏圣人之乡,我们这些人会被戳脊梁骨的!”

张孚敬冷笑道:“我已经准备好了挫骨扬灰,锦衣卫要是不行,就请东厂出手,文的不行,就来武的!张某早就将生死置于度外!”

“诸公,你们看看北境的税收,难道不觉得惭愧汗颜吗?偌大的朝廷,两京一十三省,亿兆百姓,论起税收,比起一个荒凉的北境,多不了多少!究竟有多少财富被侵吞了,触目惊心!再不改变,只怕亡国有日!”

……

“又是争吵,天天都吵!往后这些烂事别给朕看了,也别浪费笔墨,拿着擦屁股都硬!”

朱厚熜蹲在马桶上面,毫不客气吐槽,内阁会议记录,只配在这个时候看,这就好像肥肠拌臭豆腐,以毒攻毒,互相抵消,才不至于臭晕乎了。

只是今天好像有点不行,毕竟孔家的事情,还是太麻烦了,吵了这么久,还是没有结论出来。

“黄锦,你有主意没有?”

黄锦个子高了一些,可脸依旧溜圆,满满的脂肪,将脸皮绷得紧紧的,甚至挤占了眼球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