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查了会儿,发现原来是她这边紧贴着的窗牖车绸漏了条缝,所以少年的声音顺着晚风就送到了她的耳边。

没有疼的吱哇乱叫,只有隐约的虚弱闷哼,还有...他嘴里始终重复的那句,“求求你们,三两,我要三两,三两就可以买药了,求求你们。”

“我要三两,三两就可以买药了。”

他翻来覆去地被打,便翻来覆去地也只有这句。

无论疼得多厉害,他求的始终不是别打他,也不是打得轻一点,而是求那救命的三两。

那种压抑到极致的绝望,恨不得想用身体交换所需,却无人在意无人听见的困境,苏明妩莫名其妙地感同身受。

她胸口发闷,嘴角微微泛苦,不自觉起身往前,拉开车帘。

“李管家,让侍卫别打了。”

“是。”

李泰庆以为王妃是心善,抬头赶忙道:“停下,王——夫人说别打了!”

两位侍卫应声退下,留下躺在草垛边,颓废烂泥般的少年,他蜷缩身体,口角俱是汩汩鲜血,眼圈猩红,嘴里不住地念念有词。

李泰庆低声认错:“是奴才考虑不周全,污了王妃的耳。”

苏明妩却摆摆手,制止他讲下去,“给他三两,罢了,给他五两吧,他身上的伤也需要医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