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的风,吹面不冷。

夜色渐浓,回内院的甬道两边亮起了排排窍石烛,昏黄火影下,淅淅沥沥的雨丝掉落在手腕上,稍微有点凉意。

绿萤小心地将伞遮往苏明妩那处撑斜,时不时弯腰替她捡走挡路的小石子,她的王妃刚从皇宫里回来,穿的还是颇为高跟的翘头弓鞋,不仔细点,摔了可是大事。

苏明妩见小丫鬟兢兢业业埋首,缓下步子蹙眉道:“绿萤,你别管地上那些,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呀。”

“在呐,奴婢在听呢。”

“我说到哪儿了?”

绿萤确认周边无人,才抬起头,结结巴巴地道:“王妃,您说到——谁谁可恶...”

“就是嘛,怎么有这般可恶的人!”

苏明妩每每在符栾那里吃了亏,装不住了就会与身边亲近之人袒露真实的脾性,绿萤忠心嘴巴严,是最合适不过的人选。

她方才在林芷清房里,怎样都算是表现从容大度,符栾明知是他宠妾争宠生事端,凭什么又把她给禁足啊!

绿萤听着想说句公道话:“可是,王妃,禁足一事,不是您自己要求的麽...”

“我是想呆自己的院子里,谁要去他那边。”简直是羊入虎口。

苏明妩恨恨地说,她算是发现了,符栾就是喜欢与她对着干,不会让她特别害怕,又不乐意瞧她欢喜,做的和说的总与她以为的相悖,就像是放了几把饵料,只允许她快乐片刻,就将她钓起来带回去慢慢折磨,偏偏她很不争气地每次都上钩。

还不如直说,显得他为人更君子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