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春末,皇宫的御园里热闹纷呈,樱桃庭苑金碧相射,不远处有玉石铺底的雕砌池塘,山丹、素馨之类的香花萦满双岸。

宴席由数张长条镶金边的桌案拼成,案上时鲜干果,糟藏点心应有尽有,新科进士们分别坐于两侧,穿着青玄色的圆领罗衣大袍,中腰饰白色犀牛角扣带,手上执着槐木笏牌,方便上表对陛下的谢恩。

离皇上座位最近的三人自然是第一甲前三,正七品的状元,从七品的榜眼与探花,三人官帽为纯色暂无品级,今日的席是他们进入仕途的第一步。

石飞章算是二甲进士出身,坐在李予灯隔壁,面对桌上的燕窝银鱼紧张地频频搓手,愣是不敢&a;#xe863;筷。

他在桌下拉了拉李予灯的袖子,小声道:“喂,等会儿是不是皇上要来?”

“嗯。”

石飞章看向对面和右前方,那些世家子弟们见惯了这?种场合,毫无怯意地在谈笑风生,“那现在不能吃吧,他们怎么都吃了。”

李予灯侧眸,“你饿了便用。”

“哦...”

状元叫孟风园,是殿阁大学士的亲侄,他左右无聊,听到李予灯开口,笑道:“李兄,太和殿上,你的廷对真是让我们耳目一新,颇有些难得听闻的,乡野情趣。”

“哈哈,孟兄说得精准啊!”

听到这明夸暗贬的嘲讽,旁人分为两拨,国子监的公子哥们哈哈大笑,和李予灯般僻壤地方出来的则保持沉默脸色。

既然惹不得,就要受着。

李予灯丝毫没有不忿,淡漠以待,“我们同期,你往后大概要听很久,想必会逐渐习惯,你的技不如人。”

孟风园:“...”真是狂妄。